来源 | 时代商学院
作者 | 特约研究员毕肖磊
编辑 | 郑少娜
(相关资料图)
6日2日，深交所向北京合众伟奇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下称“合众伟奇”）发出了审核中心意见落实函，该公司拟创业板上市。
此次IPO，合众伟奇计划募资4.66亿元，用于电力配用电现场业务管理云平台升级扩展、智慧能源运营管理平台建设、研发中心建设、营销服务网络升级及补充营运资金等。
自深交所于2022年6月27日受理该公司的上市申请以来，至今已过去将近一年时间。在两轮问询中，合众伟奇收到从业务经营到财务内控等方面的30多个问询问题。
时代商学院研究发现，2020—2022年（以下简称“报告期”），合众伟奇的净利润增速显著低于营收增速，近年来综合毛利率逐年下降，且2022年上半年的净利润同比骤降2325.17%。由于应收账款和存货大幅增加，该公司经营活动现金流量净额由正转负，经营性现金流状况不容乐观。此外，报告期内，合众伟奇曾遭遇电信诈骗，其内部经营管理问题可见一斑。
毛利率逐年下降，2022年上半年净利同比骤降2300%以上
据招股书，合众伟奇是一家电力信息化行业集软件开发与实施、技术服务、系统集成、智能硬件销售于一体的信息化综合服务提供商，产品及服务已覆盖国家电网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国家电网”）27个省级电力公司及其下属单位。
从业绩来看，招股书显示，2020—2022年，合众伟奇的营业收入分别为2.88亿元、3.69亿元和4.36亿元，年复合增长率为23.08%；净利润分别为5701.98万元、6506.32万元和6851.35万元，年复合增长率为6.3%。
整体来看，合众伟奇近年来净利润增速显著低于营收增速，主要原因在于毛利率的逐年下滑。2019—2022年，合众伟奇的综合毛利率分别为62.41%、59.48%、51.78%和50.39%。
对此，合众伟奇给出的原因有两点，一是软件开发与实施业务毛利率下降，二是系统集成销售占比提升。
值得注意的是，2022年上半年，合众伟奇在营收同比大幅增长40%至1.3亿元的情况下，净亏损达到2350.96万元。作为对比，如图表1所示，该公司于2021年上半年的净亏损为96.94万元。可见，2022年上半年，该公司的亏损进一步加大。
对于2022年上半年增收不增利，且净利润同比骤降约2325.17%的情况，合众伟奇给出了两点原因：一是去年上半年系统集成收入大幅增长444.73%至4402.8万元，该项业务收入毛利率较低，对净利润贡献不大；二是新冠疫情影响了公司软件开发与实施、技术服务两项业务的进展，并增加了人工成本费用与信用减值损失，导致净利润同比亏损扩大。
第二轮问询函回复文件显示，2022年上半年，合众伟奇系统集成业务的收入占比为33.64%，毛利率为17.64%；2021年同期的收入占比和毛利率则分别为8.65%和19.13%。
第二轮问询函回复文件还显示，2022年上半年，合众伟奇软件开发与实施、技术服务两项业务的收入占比合计为59.92%，2021年上半年则为84.56%。同时，软件开发与实施业务的毛利率也由2021年上半年的65.7%大幅下降至2022年上半年的42.47%。
简而言之，合众伟奇一方面低毛利率的业务收入大增，另一方面高毛利率的业务盈利能力下降。
经营性现金流净额由正转负，抗风险能力不及同行
除盈利能力下降外，合众伟奇面临的另一危机则是流动性风险。
招股书显示，2019—2022年，合众伟奇的经营活动现金流量净额分别为729.84万元、1833.90万元、495.31万元和-9722.24万元，与当期净利润的差额分别为-2836.13万元、-3868.08万元、-6011.01万元和-1.66亿元。
据第二轮问询函回复文件，合众伟奇对以上情况给出的解释是，报告期内应收账款和存货大幅增加，导致对经营性现金流占用较大。
我们先来看应收账款问题。
合众伟奇的第一大客户为国家电网及其下属单位，报告期内，合众伟奇对第一大客户的营收占比分别为74.21%、72.25%和66.79%，各期均超过50%，客户集中度较高。
而电网企业通常在下半年尤其是第四季度进行项目验收和结算，这导致合众伟奇回款周期较长且有逐年增长的趋势。2020—2022年，该公司应收账款回收周期分别为170.2天、190.36天和253.24天。
另从自身来看，除硬件采购和职工薪酬等支出外，合众伟奇还存在软件开发与实施、技术服务业务中向第三方采购技术服务的情形，虽然未与客户产生合规性纠纷，但在未回收账款情况下增加的这部分成本，也会对现金流造成一定压力。
再来看存货问题。
据招股书，报告期各期，合众伟奇的存货周转率分别为3.74次/年、3.42次/年和2.54次/年，同期同行业公司的平均值则分别为12.08次/年、15.39次/年和12.00次/年。
可以看出，合众伟奇的存货周转率远低于行业内可比上市公司的平均水平。
对此，合众伟奇的解释是公司产品存在定制化开发，比同行业公司的标准化软件实施周期更长。然而，在回答“毛利率高于同行业公司”的问询时，该公司给出的解释是公司产品型软件收入占比较高，同行业公司定制型软件收入占比较高。
对于以上两种说法，合众伟奇在第二轮问询函回复文件中的回应是，该公司通常需要在标准化产品版本进行一定程度的定制化开发。不过，这种解释似乎在一定程度上模糊了标准化与定制化的界限。
此外，2020—2022年各期末，合众伟奇的资产负债率分别为33.57%、41.48%和33.24%；流动比率分别为2.93倍、2.36倍和2.94倍；速动比率分别为2.66倍、2.02倍和2.46倍。对比来看，2020—2022年各期末，行业内可比上市公司的资产负债率均值分别为15.21%、16.58%和16.71%；流动比率均值分别为7.44倍、6.08倍和4.85倍；速动比率均值分别为7.19倍、5.85倍和4.61倍。
总结来说，除经营活动现金流量净额长期显著低于净利润外，合众伟奇一方面在流动比率和速动比率上低于同行业可比公司平均水平，另一方面资产负债率又高于同行业可比公司平均水平，可见该公司的风险抵御能力远不及同行平均水平。
合众伟奇在经营性现金流方面并不宽裕，除了经营上的问题，与该公司在财务内控方面屡次出现问题或许也有一定关系。
财务内控隐患大，曾遭电信诈骗
据第一轮问询函，2020年10月，合众伟奇的一名出纳曾被电信诈骗团伙以公司基本户银行需年检的名义骗进某QQ群，随后该团伙以公司董事长和高管的名义催促该出纳尽快支付合同款。在未经财务主管负责人审批情况下，该出纳将共计300万元的款项打进诈骗团伙账户。
从数字来说，300万元虽然对合众伟奇而言算不上过于严重的损失，但该公司资金未经授权即可转出，显示了该公司在财务内控上存在一定的漏洞。事实上，该公司财务内控不规范的问题由来已久。
如图表3所示，合众伟奇曾使用财务人员刘诗晗、关联方河南埃克森电力工程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埃克森”）财务人员仝治军的个人银行卡收付款项，包括支付无票费用、发放职工薪酬等不规范情形。
同时，合众伟奇的实控人付勇还曾用其个人卡对外提供借款，用途包括为实控人亲朋好友购置房产、偿还欠款、生意周转等。
另外，实控人还用个人卡向合众伟奇关联方埃克森总经理提供装修借款，并与关联方埃克森、北京瑞世发电子设备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瑞世发”）之间进行数额在2000万元左右的大额资金往来。
值得注意的是，合众伟奇实控人付勇曾持有埃克森100%的股权，不过，埃克森已于2022年11月完成注销。
除此之外，2019年6月，合众伟奇还曾将从客户处收到的银行承兑票据518.03万元背书转让给瑞世发，再通过瑞世发进行票据融资。
据第一轮问询函回复文件，合众伟奇已对上述使用个人卡收付款项、资金支付审批流程控制及票据使用不规范行为进行核查、整改，但其中仍然存在疑点。
主体账户上，2019年，合众伟奇与供应商北京仁和永信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仁和永信”）之间存在财务资助款性质的资金往来，金额为100万元，之后仁和永信将这笔资金给埃克森使用。
个人账户上，2019年，合众伟奇实控人付勇曾与公司供应商云南卓沛科技有限公司董事长张某帆存在资金往来，具体情况为付勇为购置北京海淀区学区房向张某帆借款50万元。
另外，2018年，合众伟奇董事侯家林向客户江苏易透科技有限责任公司股东曹某陆先后借款共计400万元，用于曹某陆进行企业经营。
合众伟奇表示，付勇与张某帆、侯家林与曹某陆均系朋友关系，上述资金往来为私人借款，与合众伟奇的公司业务无关。
除经营业绩、现金流及财务内控等方面的隐忧，合众伟奇备受质疑的问题还包括其在信息披露上的语焉不详。在第一轮问询函中，审核机构就要求合众伟奇按照“简明清晰，通俗易懂”的原则、“突出产品和业务的本质”。
举例来说，合众伟奇在招股书中对其典型产品“采集运维闭环管理系统”用了近200字来描述，其中用语过于晦涩且对产品及业务的本质描述较为模糊。与行文雕饰相比，创业板上市企业更被看重的还是其核心技术。
而招股书显示，截至招股书签署日（2023年5月12日），合众伟奇在发明专利上只有5项，其中2项还是共有专利，并且在2020年后，该公司就再无新增发明专利。与同行业其他公司对比，金现代（300830.SZ）与山大地纬（688579.SH）的发明专利数量分别为12项和29项，差距不言而喻。
【参考资料】
1.《北京合众伟奇科技股份有限公司首次公开发行股票并在创业板上市招股说明书（申报稿）》.深交所官网
2.《关于北京合众伟奇科技股份有限公司首次公开发行股票并在创业板上市申请文件的第一轮审核问询函回复》.深交所官网
3.《关于北京合众伟奇科技股份有限公司首次公开发行股票并在创业板上市申请文件的第二轮审核问询函回复》.深交所官网
（全文3687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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