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肉风光淡去，细胞肉低调蓄能。
(资料图片)
文丨猎云精选 ID：lieyunjingxuan
作者丨任子勋
2023年替代性蛋白是否会成为食品科技中的一个热门投资方向，近来受行业内讨论。
替代性蛋白来自合成生物学，其中两个分类分别是植物肉和细胞肉。在经历了始于2020年的两年高光后，植物肉赛道在过去一年陷入沉寂，鲜有融资。多家投资机构人士对猎云网表示，他们已不再关注这个赛道。而另一方面，细胞肉赛道的投资案例开始增多。
投资人们原本对植物肉抱以期待。
从环保上来说，植物肉迎合碳中和的趋势，缓解畜牧业带来的温室气体排放问题。从肉类供需上来说，据行研机构测算，中国肉类市场规模有4万亿，供给缺口有3800万吨。如果能达到10%渗透率，那么无论存量与增量市场都是数千亿规模。此外，植物肉离商业化更近。
像美国植物肉公司Beyond Meat的上市也从投资回报的角度推了行业一把。该公司在2019年5月上市后股价从25美元甚至达到过221美元。
因此在2020与2021两年间，国内植物肉领域引来一波投资热潮，不少明星机构携重金进场。种子轮与天使轮融资过千万乃是常态。其中有代表性的包括，获得经纬创投和愉悦资本投资的星期零，获得天图投资和双塔食品投资的Hey Maet等等。
但从实际落地情况来看并不理想。虽然各家企业都相继推出了自己的产品，或从多渠道发力。但是市面上并没有明星产品出现，植物肉的影响力十分有限。行业内正认清一个苦涩的现实：中国的植物肉故事并不好讲，原本的创业方向或需要重新构思。那么，细胞肉能创造不一样的命运吗？
植物肉重回起点
站在风口上三年，今天植物肉行业讨论的主题又回归到了起点。
某投资机构人士对猎云网表示：在2022年时团队曾研究过植物肉赛道，但最终没有出手，原因在饮食习惯：有普遍吃素饮食习惯的东南亚市场更能接受植物肉概念。
从部分头部企业公布的财务数据来看，行情不理想。植物蛋白上游企业双塔食品是Beyond Meat与雀巢等公司的合作方，其豌豆蛋白生产加工业务占比达40%。财报显示，双塔食品在2022年Q3由盈转亏，净亏损超过1.8亿元。其董事长杨君敏在去年底承认，与部分植物肉品牌合作不达预期。
植物肉味道不好吃，这是下游市场至今经常能看到的反馈，背后反映出行业存在的深层问题。
“之前植物肉行业炒概念的成分很重。”产业相关人士向猎云网指出，部分品牌是在混淆概念，把植物蛋白的馅包到饺子里就称为植物肉，但这些产品和过去的素馅饺子相比没太大不同。
对于今天的植物肉市场，他认为存在几点问题。资本急于想讲中国的植物肉故事但并没有研究清楚肉类消费和饮食文化。并且其市场评估所依赖的数据往往因为忽视了城镇居民消费肉类方式，和宏观因素对上下游渠道的影响而不准确。
这一点也得到某消费投资基金相关人士认可。她告诉猎云网，植物肉产业出现两种错配。投资人对产业的预期和产业的实际发展之间出现了错配，导致企业在技术打磨不够成熟的情况下便将产品推向市场。产品本身创新程度不够，口味出现问题，形成了市场的负面反馈。
“这些钱本应该让企业投入到产品、技术研发上，最终它的人群画像会更精准。但现在它进入大众市场要进行大量的营销和推广，导致资金的使用率很低。一些产品其实不应该触及到用户，最终会对整个产业都会有一些损害。”
并且，企业对于用户预期和消费者实际需求也出现了错配。事实上，即便是素食人群与环保主义也没有足够的理由一定要选择植物肉类产品。这些在多家健康饮食相关的食品与餐饮企业中体现得较为明显。
国内某拥有数百家门店的轻食连锁品牌创始人告诉猎云网，曾尝试过包括某头部品牌在内的多家植物肉产品用作新品开发。但一方面口味上有问题，没有肉筋韧性且豆味明显，连第一道内部选品都无法通过。另一方面价格昂贵。一斤植物肉（鸡肉）的价格将近传统鸡肉原材料的3倍。按照其此前计算，一份单价将近30元的轻食产品的毛利率将近不到三分之一。若换成植物肉，利润将更薄。
某新锐披萨品牌创始人向猎云网表示，测试过植物肉类食材，但没有研究出一个满意的配方。并且从市场层面来看，消费者对植物肉类披萨的需求也不明显。
发展经历三年，植物肉究竟是做给谁吃，成为一个尴尬的话题。
植物肉去“肉”
“植物肉这个行业还是不被消费者所接受。”除了肉创始人姜涛向猎云网指出，消费者会疑问，同样的价格下为什么他们宁愿要去选择植物肉产品而不去吃猪肉牛肉类的。
除了肉在2021年曾获得数千万元天使轮融资。今年，姜涛希望通过业务和方向上的一系列调整让公司在利润上能比去年翻上数倍。
他认为，部分品牌在开始的方向上就出现了问题。中国消费者对于食品真假问题非常看重。而植物肉概念让消费者更多的关注肉的真假了。
“这三年植物肉品牌在B端打不开，在C端没需求。它就像早些时候的新能源车，需要消费者重新认识它。今天的营养学家建议大家多补充蛋白质。蛋白质不光光包括动物蛋白，还包括植物蛋白，而我们对植物蛋白的摄取方式是很单一的。”姜涛指出。
如今的新生代消费者更注重消费健康，这才是植物肉品牌应该抓住的重点。
“植物肉一定不是替代肉而是辅助，要往多元化场景走，通过对产品的研发找到精准的用户人群。”前述产业相关人士表示。
部分品牌已经有所行动，比如曾获得融资的优肉将品牌名换成了“植物家”。
除了肉也希望在2023年作出转变。姜涛的核心逻辑是打健康化，性价比与功能性这三个点，不再过多关注B端（将业务占比下调至个位数）和大单品，而是推出多元化产品并大力发展线下。他透露，预计在今年2月与3月上线至数千家健康类的门店，并且将推出益生菌方面的新品。
“单一性的零食比如辣条会逐步退化。消费者会选择较为健康的产品。对于健康品长期食用的耐心在增加。”他认为，这将会为植物基产品带来更长期稳定的复购。自然，在这一系列转变背后，已与“肉”没有太大关联。
“去肉化”意味着企业重新找到适合的商业模式与人群。部分赛道的竞争或将在未来变得更加激烈，比如健康零食。一些小众产品类目可能会给消费者带来不一样的体验，比如用植物基来替代的类海鲜加工产品（海参，蟹黄等）给消费者带来营养健康以及更高性价比。“植物肉企业要通过产品研发寻找到属于自己的消费人群和场景，而不是都关注在一日三餐上。”前述产业分析人士表示，虽然今天的行业遇到各种挑战，但是在这领域创业向难而行本身仍然值得敬佩。正所谓做难而有价值的事情。
投资新热点
细胞肉会在接下来出现更多融资吗？
2022年有三家细胞肉公司宣布融资。遇见味来（C FOODS）获得来自伽利略资本和Kindergarden Green的千万级种子轮。极麋生物获得来自梅花创投与番茄资本等2000万元天使轮融资。CellX获得来自佳沃创投和力矩中国等在内的近亿元A轮。
更早些时候，周子未来曾在2021年获得高瓴创投，经纬创投和清流资本在内的7000万元A轮。
ESG及可持续方向已经成为了一些头部机构的投资重点比如高瓴。高瓴创始人张磊去年表示，ESG既是人类可持续发展的新路径，也是理解企业面临的机遇和风险的独特视角，而科技创新则是ESG问题的终极解决方案并重点提到智慧农业和合成生物学。
细胞肉想离商业化更近一步还要多年。今天的市场更加明确：和植物肉相比，细胞肉才是一个真正去造真肉的产业。二者的属性和目标应该有个更加清晰的划定。
“二者看似是一个赛道但其实是两种不同的解决方案。植物肉公司应该和健康食品公司放在一起比较，其本质是基于植物蛋白解决人们的健康问题。细胞肉则是做真肉和更好的肉，是对畜牧业的彻底革新。其中有更大的机会，也面临更长的产业发展周期和不确定性。”C FOODS的投资方之一，新兴投资厂牌Kindergarten Green的合伙人武萌告诉猎云网。
细胞肉在特定场景下的意义不凡，比如解决地域性饥荒和维持地球外营养补给等等。由于其与植物肉在部分技术上相通，融合了二者的混合肉（Hybrid meats）可能成为一个更容易实现的阶段性产品在未来与消费者见面。
武萌重点提到Believer Meats的参考性。“该公司通过自发永生化技术路径来模拟鸡肉的脂肪细胞——鸡肉在烧烤过程中产生复杂的多芳烃实际是脂肪的独特风味和香味。再通过植物肉生产的方式，以高水分大豆蛋白挤压来模仿肉的纤维质地。其营养价值与养殖鸡相似，而感官分析的评分表明细胞培养的脂肪细胞提高了产品的风味属性，但没有明显影响产品的质地。”
“市面上关于细胞肉的信号是积极的。像UPSIDE Foods成为了全球第一家获得美国FDA认可的细胞培养肉企业；Future Meat的万升工厂2021年在以色列竣工，而在中国，细胞培养肉在2021年十四五规划和2022年两会中也被反复提及。”
哪家企业能携细胞肉产品率先问市，受到热议。
“中国肉类产业上游还是面临很多挑战。”近些年来，气候、畜牧业疫病等问题一直持续产生影响。在产业做升级的同时，细胞肉正为未来带来新的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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