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3月，拥有百万粉丝的视频博主@海哥量地球“蹭饭”系列视频（以下简称海哥）停更了，但质疑声仍然没停。此前，该账号发布了不少“海哥”帮助孤寡老人、残疾患者、留守儿童等群体的视频，在感动网友的同时，也收获了流量和高额打赏。
有网友质疑，不少粉丝的打赏其实是希望通过海哥，将这笔钱转交到视频中的困难群体手中，去传递一份份爱心，但最后只有少部分钱捐出去了，这一点很难接受。
(资料图)
近日，海哥对封面新闻记者进行了回应。他说：“我们不是做公益慈善，只是单纯的个人献爱心行为，并且从来没有在视频中号召大家捐款献爱心。粉丝在视频下方打赏的赞赏金，是对作品本身的认可，也是团队走下去的动力。”
视频中海哥称兼做一点公益
“善举”视频打动网友
高额打赏金去向是否合理被质疑
公开资料显示：@海哥量地球是西瓜视频平台的一名视频博主，拥有粉丝339.8万。2020年下半年，他以“蹭饭”的方式迅速走红。截至2022年11月30日早上9点，共发布738条视频。其中，该账号制作发布的帮助孤寡老人、残疾患者等视频，尤为吸引人。
“我当时被视频里海哥的善举打动，自己能力有限，当时通过西瓜视频打赏功能捐赠了10多块钱，希望能尽一份力帮助到这一家人。”罗先生说。
与罗先生一样，吴先生也是海哥的粉丝，且在粉丝团排名中名列前茅。“一开始是喜欢海哥的善良。”他说，前后通过平台打赏给海哥近千元，同时还在直播间刷礼物、购买商品支持过他。
但从去年开始，网上就有质疑声音传到粉丝们的耳朵里。“有人怀疑打赏给困难群体的赞赏金被海哥拿了，我刚开始不信，但随着质疑声越来越多，我就决定去统计看看。”罗先生告诉记者，海哥在很多期帮助他人的视频里，会提到给了多少钱，“我们重点统计了打赏人数多的视频数据，算下来有大部分的钱是没有给帮助对象的，这还不算粉丝最新打赏的金额。”
罗先生和吴先生等粉丝认为，海哥的这些视频里，粉丝网友给的打赏金，是希望他把钱转交给需要帮助的人，而不是被他和团队“扣下”大部分，“这很难不让人质疑他拍这些视频的初衷”。
海哥给贺家洼村庄的老者现金
有质疑也有支持
团队也需要资金运转
记者统计了海哥发布的几期打赏较多的视频，其中“贺家洼蹭饭”系列、“肿瘤患者大爷家蹭饭”以及“雪山蹭饭”视频，打赏人数超过5000人，累计打赏近20万元，与视频中给到受助对象现金和物资金额的确相差较大。
“他拍摄的视频里，悲情、爱心类视频获得的打赏远远高于其他视频，视频的内容决定了赞赏的数额。”随后，罗先生向记者提供的截图里，显示海哥曾在视频中自称“兼做一点公益”。
“既然是做公益、慈善，粉丝们的打赏金，尤其是希望他捐给受助对象的，就不应该被拿走大部分。”罗先生质疑。还有截图显示，有网友想捐款200元，@海哥看地球回复：“谢谢，我们不接受捐款，您可以通过赞赏功能”。
对此，此前打赏过的吴先生也持相同的观点，他说自己当时打赏给海哥的钱，目的也是希望他能拿去帮助视频中需要帮助的人。
与此同时，记者也看到不少粉丝还是支持海哥的行为。有网友留言评论：海哥团队也需要吃喝拉撒，也需要资金运转，我相信赞赏的伙伴中有一部分除了帮助困难家庭外，也有很多人希望用于团队。
网友认为团队运转需要资金
博主回应
打赏金是对作品的赞赏
这部分款项到底是属于善款还是对博主个人的赞赏，近日当事人海哥对网友的质疑向封面新闻进行了回应。“刚开始粉丝是头一批、两批的赞赏，我全部都会给当事人送过去，而且这部分属于大头，但后续的有八块十块的打赏，我不可能再跑一趟送过去，今天有些早前的视频还有网友在打赏，我们不是做公益也不是做慈善。”
他说，团队并不是刻意寻找这些贫苦家庭来拍摄，只是途中刚好遇到了觉得需要帮助这些人一把，就给了对方一些帮助，“这些是我们自己在献爱心，真金白银地付出，有网友看到觉得正能量，通过赞赏功能打赏我们，成为收益的一部分，这个功能是平台为了增加创作者收益而开通，我觉得并无不妥之处。”
海哥认为，视频赞赏功能是给平台创作者的动力，为的是让创作者走得更远，拍出更多更好的作品，“结果没想到被有些人说靠这个来敛财，他们不懂赞赏的定义，认为通过赞赏功能给到作者这里的钱就是公益款，属于集体。”
“我觉得应该真实呈现这些事情，视频都是真实的，原原本本都在，没有一条呼吁大家去捐款，没有一条评论呼吁大家去帮助这家人。”他说。
网友在评论询问向当事人捐款渠道
“蹭饭”视频停拍
网友向有关部门举报
目前，该账号的“蹭饭”系列视频已经停拍。“平台觉得这类视频存在一些争议，让我们不要拍了，并不是因为被举报不拍了，我从3月份开始就没拍蹭饭了，现在主要拍一些风土人情、旅游、跟陌生人打交道的视频。”海哥自述了这类视频停拍背后的原因。
面对部分网友、粉丝的质疑，海哥说自己被造谣：“他们觉得我哪里违法了，可以去告我，去起诉我。”
对此，罗先生等人告诉记者，他和多人曾在网络上质疑海哥，结果遭到了粉丝的集体攻击辱骂。目前，罗先生等人已将收集的资料提交给有关部门，希望尽快调查清楚。
律师观点：
若粉丝明确打赏金用于帮助他人，博主应转交
这类视频下方赞赏金究竟为个人赞赏还是善款，该如何认定呢？记者采访了中国政策科学研究会特邀研究员、太琨律创始合伙人朱界平律师以及四川允知律师事务所专职律师邓晓林。
朱界平认为，如何判断粉丝给的钱的性质，这个取决于粉丝的真实意愿。如果粉丝是因为看到博主拍摄的视频中的人，因为感觉到拍摄的对象需要资助，而基于善心而打赏的，这个钱就应该按粉丝的意愿给视频中拍摄的穷苦人家。如果博主不能交给他们，就应该退还给打赏的粉丝。在这种情况下粉丝的打赏行为，本质上就是一种捐助。
“如果粉丝是因为博主的作品好，十分欣赏博主的作品，真实意愿是对博主的打赏，那么这个钱博主就可以收取。”他说。
朱界平指出，博主是否具有处分权取决于博主收到的钱的性质。如果收到的是对博主本人的奖励，那么博主就有处分权，否则，博主应按粉丝的意愿处分或退还粉丝。
邓晓林认为，若粉丝明确指出自己捐赠的钱用于帮助穷人，而博主在视频内容中公开表示将把粉丝打赏的钱用于捐赠给被帮助人的，根据法律规定，博主作为捐赠人负有转移捐赠财产权利给受益人或者慈善组织的责任，那么该笔钱只能用于被帮扶对象。
她建议网友，大家若确有帮扶贫苦人群的意愿，最好通过慈善组织进行捐赠或是直接捐赠给被帮扶人，以免产生争议，导致爱心错付。
（文中吴先生、罗先生为化名，图片由当事人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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