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 陈植 上海报道“没想到机制币突然火热起来。”一位民间收藏家向记者感慨说。
以往，喜欢收藏机制币的，主要是一些对民国时期社会文化与钱币文化感兴趣的专业收藏家。但过去两年，越来越多年轻的实力人群开始进入这个市场。
所谓机制币，主要是用机器而非手工制作的各种金属货币。在中国，颇具收藏价值的机制币主要产自民国时期，比如“袁大头”等。
随着众多年轻的实力人群持续入场，近年不少民国时期机制币价格持续上涨。
去年，4枚中国机制币拍卖成交单价超过千万元，“民国十五年张作霖戎装像陆海军大元帅纪念银币样币”（PCGS SP62）一度刷新中国钱币公开拍卖的最高成交纪录，成为首枚单价超过2000万的中国钱币。
北京诚轩拍卖有限公司董事长左京华向记者透露，随着机制币收藏价值与市场行情双双上升，其交易量也在快速上涨。去年春季拍卖会期间，诚轩拍卖机制币的成交金额近1.1亿元，到了秋季拍卖会，机制币成交金额则首次突破2亿元。
在她看来，这意味着中国机制币正进入顶级收藏品行列。过去一段时间，越来越多爱好收藏的知名企业家也纷纷入场。
左京华告诉记者，机制币投资收藏之所以骤然升温，一个重要原因是钱币评级体系——“谢尔顿评级标准”在国内迅速普及，给机制币收藏市场带来的巨大变化。其具体表现在三大方面，一是促进钱币的正本清源，有效规范钱币收藏市场秩序，令各类“假币”无所遁形；二是对钱币建立了一种量化标准，使各等级的钱币价值一目了然，进而增强钱币流通性；三是对钱币品相产生了一种“保障”，大幅增强藏家的信心。
“事实上，钱币评级解决了钱币投资收藏市场两大痛点，一是钱币真假有所保障，投资者不怕买到假货，二是钱币品相有所区分，投资者看评级分数就能大概知道其市场价值。这都推动钱币投资收藏市场呈现良币驱逐劣币效应，现在送假币到拍卖公司的人几乎很少。”她直言。
“民国时期的中国机制币（主要是银币）不多，且考虑到环境潮湿与储存不当等因素，不少旧钱币的品质等级未必理想。”专业钱币评级服务公司PCGS全球评级总监Mike Sargent向记者透露。这正需要钱币评级机构对各类机制币进行“去伪存真”，进一步保障藏家利益。
他强调，随着机制币投资收藏在中国年轻的实力玩家群体日益普及，他们还需对各类机制币的制造工艺与品相判断有更深入的了解，才能远离那些“估值虚高”的品种。
“近年，越来越多亚洲收藏家热衷购买具有中等深度色泽（非深棕色或黑色）的机制币，因为这类钱币能往往获得溢价。但事实上，有些机构通过在修复清洗的钱币表层添加黑包浆，企图掩盖瑕疵并抬高市场价格，导致一些亚洲收藏家被这些人为包浆的钱币蒙骗。”他指出。
机制币投资收藏火热“探因”
在左京华看来，近年机制币之所以持续赢得年轻实力人群青睐，与直播拍卖产业兴起有着密切关系。
随着直播拍卖产业兴起，越来越多年轻实力人群通过互联网了解到各类民国时期机制币的社会文化内涵、制造工艺与收藏价值，纷纷将它视为一种全新的投资品种，令不少品相好、珍稀度高的机制币估值持续上涨。
记者获悉，去年北京诚轩2021秋季拍卖会期间上，“民国十五年张作霖像壹圆银币样币”（PCGS SP62）以2599万元成交，成为中国钱币最贵标王。而“民国十八年孙中山像背地球双旗图壹圆银币试铸样币”（PCGS SP61）也以1265万元的高价成交。此外，还有多枚钱币完成高价交割，包括宣统三年大清银币“长须龙”（PCGS SP62）、“反龙”（PCGS SP61）版壹圆样币以及1898年戊戌江南省造光绪元宝“珍珠龙”（PCGS MS65）库平七钱二分银币，成交价分别高达672.75万元、396.75万元和805万元。
一位钱币收藏家向记者透露，尽管这些民国时期机制币价格在过去两年已大幅上涨，但它们仍然不缺买家。因为这些品相美好且保存完好的机制币相当“稀少”，众多企业家富豪冲着“物以稀为贵”的心理，仍然会选择持续追捧。
在他看来，目前机制币投资收藏之所以备受青睐，一个重要原因是钱币评级的普及，给藏家投资收藏行为“保驾护航”。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民国时期机制币到底具有多大稀缺性与投资收藏价值，主要由数位资深知名钱币收藏家“说了算”，但在实际操作过程，这些收藏家也未必全面掌握市场流通的机制币状况，往往会“看走眼”，导致慕名购买的藏家遭遇投资损失。如今，钱币评级机构不仅可以给各类民国时期机制币鉴定真伪，还能根据钱币品相确定分数，收藏家就知道自己选购的钱币到底有多大投资收藏价值。
“比如标准化的钱币评级体系，对新手与众多原先有收藏习惯的实力人群有着特别大的帮助，他们可以通过钱币评级，逐步了解各类民国时期机制币的制造工艺与品相高低，更能准确判断机制币的升值空间。”左京华指出。尽管近年机制币投资收藏市场涌入了一些资本，但这个市场仍以收藏家为主，行业发展健康度依然相对较好。
Mike Sargent透露，1933 年以前的无瑕疵机制币在中国相当少见，因此某些钱币收藏家认为他们手里的这些机制币等级“更高”，也在尝试对它们做“重新评级”。这令越来越多具有稀缺性的高品相机制币流入市场，促进交投持续活跃。
机制币珍稀度与品相决定市场价值
记者多方了解到，尽管高稀缺性与品相完好的民国时期机制币倍受实力藏家追捧，但要找到它，绝非易事。
以“袁大头”为例，收集民国时期不同地区造币厂生产的“袁大头”一度成为众多藏家的收藏乐趣。与此同时，经历时代变迁，如今品相完好的“袁大头”日益减少。
“这令不少藏家相当头疼。”上述钱币收藏家直言。他们很难通过肉眼准确判断各类民国时期机制币（包括“袁大头”）的品相高低与稀缺性。
Mike Sargent向记者透露，他们致力于推动中国民国时期各类机制币的正本清源与制造工艺溯源，比如他们出版了《中国近代机制金银币目录》，让众多钱币收藏者能了解不同民国时期各类机制币的品相、制造工艺、评级与市场行情，以便他们评估自己拥有或将要购买的民国时期机制币是否“物有所值”。
左京华透露，目前很多藏家已注意到，在各时期机制币品种与品相进行分级后，不同等级钱币的珍稀程度变得“一目了然”，其中也蕴藏着不小的价差空间。因此他们通过这种价差效应“抄底”具有高等级但价格偏低的机制币进行投资收藏。
在她看来，随着钱币收藏人群持续扩大，中国机制币投资收藏市场还将持续快速增长，目前行业迫切需要解决的，是新的钱币评级师培养速度未必“跟得上”行业发展速度，因为培养一位能对世界各地钱币进行评级的评级师，需要耗时多年。某种程度而言，钱币评级机构能否持续革新技术，加快评级师培养速度与缩短评级周期，令越来越多新入场实力人群迅速掌握各类钱币投资收藏价值信息，对推动机制币投资收藏市场持续快速发展显得极其关键。
（作者：陈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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