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高雅
米尔介绍,过去一年中,CFIUS保持了非常活跃的工作状态。2021年,CFIUS审查案件的总数量和前一年相比可能要增加50%。
近年来,全球不少企业都感受到了美国政府对外国投资的审查之手越来越紧,甚至泛化国家安全概念、无理打压别国特定领域和企业,破坏国际经贸秩序。
富而德律师事务所(Freshfields)15日发布年度《外国投资监测报告》(下称“报告”),由于并购活动的增加和外国投资委员会(CFIUS)审查力度加大,该机构今年审查案件数量急剧增加。据估计,CFIUS今年审议的案件数量将比去年多出约40%~50%。同时,报告认为,未来CFIUS有可能获得审查更广泛的涉及敏感技术的非控制性投资方面的权力。
美国众达律师事务所政府规则部门主管、特朗普政府时期法律顾问麦克加恩(Donald F. McGahn II)在一篇文章中写道,传统上不被认为是敏感性的“国家安全”性行业,如药品和医疗器械、个人金融、教育、娱乐和社交媒体,现在都在CFIUS的视线范围内。
在15日的外交部例行记者会上,外交部发言人赵立坚表示,中方一贯反对美方泛化国家安全概念、无理打压中国企业的行径。同时,他说,将一如既往坚决捍卫中国企业的正当、合法权益。
审查范围越来越宽
本月13日,美国韩概股企业美格纳半导体(Magnachip)发布公告称,由于未能通过CFIUS的安全审查,终止智路资本对其的收购交易,这笔市场驱动的企业收购合作就此被CFIUS搅黄。
美国Morrison & Foerster 律师事务所国家安全和危机管理联席主管范格莱克(Brandon L. Van Grack )评论称,美格纳业务的实质要素,如管理、销售活动、生产和研发都在美国境外,没有位于美国的有形资产或信息技术系统。美国政府无视CFIUS的历史和过去关于管辖权的声明。“美国政府似乎对自己的管辖权采取了更具侵略性的理解,以达到预期的结果。”范格莱克说。
富而德反垄断业务合伙人米尔(Aimen Mir)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国家安全这个概念,在过去几年涵盖的范围越来越广。过去在美国,有许多涉及国家利益、国家经济利益、国家安全这几个概念的区别的讨论。但是,过去这两届美国政府一直在强调,经济安全就是国家安全。当然,这也是因为在过去十年,整个经济的结构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米尔对第一财经记者说,过去,CFIUS的观点是,关于国家安全这个问题的评估应该基于每一个交易的具体情况,并不是只关注某一个具体的行业。他也坦诚,过去这些年,涉及关键技术、关键基础设施和敏感个人数据等领域的外资确实遭到了强有力的审查,而现在关注度可能只增不减。而且,关于这些领域的具体措施和方法已经写到了法律当中。
他称,美国现在审查的不仅仅是技术领域的案件,甚至也在关注疫情所致的供应链问题的相关交易类别。尤其是一些领域能否实现自我控制和自给自足也引起了美国政府的关切。
麦克加恩也说,新冠疫情凸显了供应链问题。因此可以预计,CFIUS在评估和审查外国投资交易时,对一些美国产业供应链相关交易的审查会更加严格。
CFIUS审查权限增加
米尔告诉第一财经记者:“目前大家看到的CFIUS资源增加的现象源于2018年。从2019到2021年,过去这三年CFIUS所掌握的资源的确越来越多,这个趋势一直在持续,也延续到了本届拜登政府。”
2018年,美国《2018外国投资风险审查现代化法案》落地,对一些具体领域的外国投资做出更严格和具体的限制。
国际律师事务所Vedder Price股东合伙人康纳(Brent Connor)评论说:“由于法规复杂且不断变化,各方往往不知道他们的交易应该向CFIUS报告。 2018年的法案极大地扩展了CFIUS审查交易的权力,甚至包括某些非控制性交易和外国投资。”
报告指出,2018年底新法规生效后不久,CFIUS获得的资源就开始增加,且带来了一系列变化,其中许多变化可能比2018年立法上的发展有更大的长期影响。不过,尽管人员增加,但2018年后两年中CFIUS的工作量比许多人的预期要少得多。可审查文件数量仅仅从2018年的250份上升到2020年的313份。报告介绍,CFIUS在这段时间建立了新的加速申报程序等。
“2021年,CFIUS审查案件的总数量和前一年相比可能要增加50%。”米尔解释称,“这一方面是因为进入美国做并购的案件数量有所增加。另一方面,CFIUS掌握的资源也越来越多,尤其是CFIUS人员配置有了大幅增加。”
根据到2020年的统计数据,在过去几年中,CFIUS发出通知的总体比例(12%~14%)没有变化,但CFIUS大大降低了采取行动的门槛,远低于大多数非美国司法管辖区,其他地区很少有实质性的“缓解”或“禁止”措施。
米尔对第一财经记者称,未来CFIUS的权限,或者它的审查过程应该不会有更大的变化。但报告也指出,监管变革可能随着国际经济环境的变化而动,美国国会已经提出了一些修改CFIUS权限的建议,包括授予该机构审查绿地投资的权力,并要求其审查涉及敏感个人数据的交易,以及关注食品和农业投资的风险等。